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?加班到深夜走出写字楼,在路边的居酒屋咬了一杯冰啤,嚼着280日元一串的烤鸡皮,突然幻想:要是中个几亿彩票该多好?躺在别墅里收租,开着跑车环游世界,再也不用对客户点头哈腰……
38岁的久慈六郎啃着鸡皮时,也是这样想得。
2005年1月某个普通夜晚,他用工位抬头就能看见的数字填了张Loto 6彩票:公司8个同事、自己27万日元的月薪、上月领的31万奖金、还有38岁的年龄。他甚至抄了营业部货车的车牌——30和42。这串数字最终换来3.2亿日元(约1600万人民币)。
他照常穿着优衣库打折西装上班,午餐吃便利店500日元的便当。奖金到账第三天,却拐进柏青哥店甩出50万现金。钢珠滚动的噪音里,他告诉自己:“这不叫浪费,叫发泄。”
新宿的夜店第一次向他敞开大门。水晶香槟塔堆到胸口,黑裙女子踩着细高跟给他点火。结账时他抽出万元纸钞当小费,店员集体鞠躬喊他“先生”。那些曾经对他视若无睹的女人,突然开始夸他“手腕上的欧米茄真衬气质”。
某个声称爱他的保险推销员,收下他27万日元的钻戒后,在泰国酒店不告而别。三个月后又发来购物链接:“这款LV限量包,背着去见你父母才好呀。”他立刻汇款35万日元。作为回报,他收到一件夜市270日元印着“I❤NY”的化纤T恤。
装现金的公文包成了他的新配饰。银座俱乐部里,他把成捆钞票拍在桌上,看别人为他调酒的手在发抖。有个自称股神的网友私信他:“橡胶园项目翻倍赚!”他连合同都没看完就打款。东京房价泡沫最大的时候,他买下六本木高级公寓,因为销售说“窗外能看到东京塔——成功人士的象征”。
那几年他账户蒸发7000万日元,却迷上被金钱包裹的失重感。有次喝醉后,他在博客敲下一段话:“钱像洪水冲垮理智的堤坝,冲着我喊:去挥霍啊!反正还会再来的!”
他没想到匿名博客会引发地震。出版社捧着合同找来时,他刚亏掉最后一块泰国橡胶园。电视剧《金钱战争》开播那天,反町隆史在荧幕上叼着雪茄,用他的台词说:“穷鬼才数钢镚,富豪只赌明天!”
电视台请他上访谈节目。主持人递来印着EXILE签名的CD:“主题曲是您的故事呢!”他把那张金唱片锁进保险柜,转头就把版税全砸进日经指数。“反町君都能替我当富豪,这次我亲自当。”
2024年日本股市熔断那天,他的证券APP余额显示0。两小时后,泰国女友发来新账户:“乡下的稻田超便宜哦。”他划走最后30万日元生活费,突然想起中奖那年买下的六本木公寓——三年前就被银行收走抵债了。
如今他住进东京都边缘的廉价公寓,每周雷打不动花1000日元买五注彩票。便利店店员认识他:“还是用生日数选号吗?”他摇头,从购物袋掏出打折的便当盒:“用今天的消费金额。”
上月他收到《金钱战争》重播版税:4832日元。用这笔钱请新认识的泰国女友吃饭时,对方在乌冬面里加了四勺辣椒粉。“日本女人太精明,”他对着面碗笑起来,“还是东南亚的单纯。”
饭店电视正播着彩票广告,主持人激动地喊:“下一个奇迹说不定就是你!”他碗里的辣椒油浮成一片猩红,像当年夜店没喝完的香槟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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